(十三)离开-《青山横北故人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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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还幻想过,今生,也许她懂事点?再娇俏些,再魅惑些,会不会有些不一样?

    而他,是不是不会轻易走了?

    她还又想起,今日他们吵架后,她不是已经示弱了吗?

    她又瞧了他一眼,他说跟他走?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聘则为妻,奔则为妾吗?

    还是在他的眼里,一直把自己看的很轻?

    他不知道吗?像她这样的出身,又没有可依附强大的娘家,若是就这般跟着他跑了,连做妾都不够格。也许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个没名没分的外室,然后她的孩子生来便会低人一等。

    夜黑阴雨绵绵,时不时又刮来一阵凉风,吹打在两人身上,那男子站在她房门前,屋檐下,有那绵绵阴雨飘了过来,他的后背染上了许些阴雨,已经有些微湿了。

    他问出了那话后,缠在袖子下的左手便握起了拳头,接着又慢慢地松开,他心跳得有些快,全然不在乎背后长衫微湿。

    他刚刚接到了苗姑娘送过来的书信,第一反应是他必须要回去处理。这是这些年来他养成的习惯,只愿她时刻平安,他能替她做到的,都会义不容辞。

    可是,他又想到安越,安越怎么办?

    他想啊,即使她心里可能也没自己,即使她心仪的男子可能是牛婆婆的儿子。

    可是他自己,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的,于是他有了要带她走的想法。

    他想,带着她去处理苗姑娘的事情,等处理好了,他还能顺便带她去范府

    他身前的安越久久没说话,瞧着很平静,可她的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,她瞧了一眼外间的阴雨,感受着凉风的气息,又想起一件事来。

    她抬头看了看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他,张了张嘴,开口道:“我想问你一件事情,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何事?”范文书开口。

    他眼神盯着安越,见她又垂下了眸子,只露出一张格外白皙的小脸,心里莫名其了紧张。

    “你可曾欢喜过我?”她想亲口问的,终于是问出口了。

    怦,范文书的脸一阵诡异的红晕出现,瞬间移开瞧着她的目光,更加不敢再直视她,欢喜?安越?

    他又低下头,藏在袖子下的手又悄悄握成拳头,然后又悄悄展开,又握成拳头,又展开,再握成拳头,如此反复,手心冒出了汗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,“你我”砰,砰,砰,他心脏跳得很快,声音有些抖,手心的汗水越来越多,拳头越握越紧。

    可这时,一名黑衣男子突然闯进了后院,他瞧着一眼立在一间厢房门前的公子,那黑衣男子朝着自家公子喊道:“公子~”

    范公子听见喊声,一回头,瞧见了是自己派去照顾苗秀姝的侍从,又被苗秀姝派来给自己送信的形多,他看着形多,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苗姑娘,和苗姑娘所有的过往都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又转身瞧了安越一眼,张了张嘴,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欢喜安越吗?

    可他欢喜的不是一直都是苗姑娘吗?

    可不欢喜吗?

    那他为什么会想要带她走?

    可欢喜吗不,她把荷包送给牛婆婆的儿子了,他不欢喜她,他不仅不喜欢她,还想狠狠的捏肿她的小脸来,问问她什么意思?为什么和自己在床榻间是那般,转眼又把荷包送给别的男子?为什么?为什么即使是昔日听着苗姑娘亲口说不欢喜他时,他也没这般纠结这般痛心~

    他想起了昔日的苗秀姝来,苗秀姝和安越一样,从前也给了他无限遐想,可到头来亲口和他说,她欢喜的是别的男子?

    他闭上眼睛,又睁开眼睛,瞧着安越,闭上了嘴角,没再支支吾吾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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